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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四季的變化我一向很敏感。還記得從前在老家的日子感覺上我一直都是處在很怕熱的狀態下當然我還是能夠感受到四季的變化交替譬如說春雨不斷夏天則是讓我熱得沒地方跑秋天應該是我最喜歡的季節了冬天有時候就會太冷所以如果你要問我對於溫度的感覺在那些日子裡我會說大概就是熱非常熱跟終於不熱了

 

 

從姐姐帶我來到這個完全陌生的國家之後我才發現世界竟然是如此的不同就連四季的變化也是不一樣的從前我一直不懂姐姐為什麼要把我養在屋內而不是屋外?既然我老是常亂拉亂尿那把我養在屋外她不是更輕鬆?她也省得天天跟我生悶氣或是對我大吼大叫只因為我又不小心的尿在屋子裡

 

 

我要說的是,姐姐其實也是疼我的,她就算偏心,基本上也不會縱容安妮對我太囂張。如果安妮被姊姊以現行犯當場逮住,安妮的屁股照樣也會挨上拖鞋板子。而且不管去哪吃喝玩樂,姐姐絕對也不會少了我這一份。她從來不會把我孤零零的丟在家裡,不管她去哪,總是會帶著安妮跟我,一隻都不會少。

 

 

在新家這邊的日子我過得也算愜意啦,不知不覺也過了好久好久了。我雖然無法說出正確的時間,但是我可以從每天的日出日落、還有白天的逐漸縮短,從中感受到時間跟季節不斷的流逝與變遷。最重要的是,我後來才了解新家這邊的冬天是非常非常冷的。

 

 

這裡的夏季很短,而且日夜溫差實在好大啊。你曉得的,我雖然只是一隻混種狗,可是我也是一年到頭也都穿著我這一身的毛皮大衣。我的毛髮雖然不像安妮那麼潔白,還長到拖地,但是老實講,如果你現在想像一隻狼狗吧,那毛髮也是夠長跟夠密了,而我就是那個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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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我常常被這一身毛皮大衣熱到連動都不想動,如今卻是常常被凍到連走路都會腳抽筋。這裡的冬天實在是又冷又長,還很少看到陽光呢。我從來沒有想過,當初被我自己所嫌惡的一身厚毛,如今卻被我當成寶。

 

 

我不騙你,當我第一次看到下雪時,我竟然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我知道雨水就跟河裡的水一樣,只不過雨水是從天上掉下來。可是下雪我就不懂了,因為我以前從來沒有經歷過。雪花是軟綿綿的,可是它會在我鼻頭上融化,然後變成冰水,所以我知道雪是冷冷的,而且比雨水更讓我覺得寒冷。

 

 

雖然我是色盲,可是當我看到那樣鋪天蓋地的白雪時,我竟然愣住了。我眼前的世界是一片潔白,所有的樹啊或是屋頂上、馬路上或是車頂上,竟然都是覆上一層白雪。我踩在雪地裡,好厚好厚的一層雪,我的四隻腳都陷在雪堆裡,一時之間我都忘了該怎麼走路。

 

 

姊姊笑了,她很溫柔的對我說,

 

 

「冬冬你看,下雪了,這就是雪。」

 

 

我記住這個字,「雪」,我甚至發揮我愛吃求知的本能,張口就吃上幾口雪。姐姐沒有阻止我,所以我很放心的卯起來四處嘗嘗。雪本身沒有甚麼味道,就是冰冰的,會在我嘴裡化開,就跟喝水一樣。倒是我不小心咬到幾根草,那硬硬的口感就有點怪怪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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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常在下雪的日子裡,姐姐還是會帶我跟安妮出門散步。只是在有些日子裡,那實在是太冷太凍了,我可以感覺到腳底下的地面凍得像冰塊一樣,走在上面的感覺實在很詭異,而且有時候路面還會變得很滑。我本來以為我可以像往常一樣走很久都沒問題,可是很快的我就知道我錯了。冰凍的地面會讓我走不到幾分鐘,後腳就開始抽筋,就連安妮也是一樣,牠甚至會痛到哀哀叫了起來。

 

 

這個時候姊姊會馬上帶我們回家,不敢讓我們繼續再散步下去。從那之後,姐姐出們都會先看看窗外的天氣,再決定要不要帶我們出門。通常在那樣的冬天裡,我都會窩在廚房的暖氣管旁邊,舒舒服服的睡我的大頭覺。安妮也是一隻很怕冷的狗,這時候牠也會安安靜靜的窩在暖氣邊的墊子上,這是我們難得和睦的靜謐時光。

 

 

其實我要說的是,我知道我跟安妮都逐漸變老,特別是我,可能是因為我算是大型狗,我老化的速度又比安妮更快了。我不知道姐姐有沒有發現我似乎反應越來越慢,還是說,姐姐會更常以為我是故意不理她?姐姐不知道的是,我其實已經開始有點看不見路了,我自己都不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

 

 

我的視力越來越差,還好我已經習慣家裡的空間,我會記住每一個味道。因此我會說,我開始是憑著舊有的記憶和對氣味的捕捉在走路,因此我很少會撞到門或椅子,或許也是因為如此,我並不是很確定,姐姐到底知不知道我其實已經快看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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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其實很認命,你以為我只有視力不好嗎?錯了,我的聽力也大不如前,因為我發現自己的世界似乎變得越來越安靜。以前我超怕打雷或是鞭炮聲的,可是我現在卻連打雷的聲音都不怕了,因為雷聲在我耳朵裡聽起來就像是拍拍手的聲音,不再是那麼驚天動地了。

 

 

 

 

在一個非常寒冷的夜裡,外頭還有厚厚的一層積雪,我連呼吸時都會看到自己嘴裡飄出來的白煙。那天一定很冷,是那種如果我剛尿尿完,我會看見連尿尿都會結冰的冷,一個冰凍的冬夜。

 

 

就如以往一樣,每天睡覺前,姐姐都會放我跟安妮到庭院裡尿尿。姊姊通常不會管我們在外頭停留多久,因為外頭那麼冷,基本上安妮跟我也沒興趣在庭院逗留太久。所以姐姐通常都是讓門開著,等我們自己進門後再把門關上。

 

 

只是那天我好像有點失了魂,我不知道我到底在外頭待了多久。銀白色的月光竟然是那麼明亮,就連我不中用的眼睛都能看到月光反射在雪地上,發出那樣皎潔的光芒。我突然忘了我到底是在哪裡,也不確定自己該往哪一個方向走,那是一種有點像是迷路的感覺。

 

 

外頭很冷,我的四肢就這樣陷在雪堆裡,可是我到底在幹甚麼呢?我越來越覺得很困惑,這裡到底是哪裡?我不知道時間到底過了多久,突然間我感覺到有人從我的脖子抓下去,這讓我很驚嚇,於是我連想都沒有想,很用力的就對著那隻手咬了下去,毫不留情的用盡我全身的力氣咬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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