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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Samael的微笑

 

 

 

當保羅再也不肯讓步,也清楚地表態之後,從那一刻起,兩人的關係瞬間產生了急速的變化,她跟他,不再是烈火情人,而是短兵交接的敵人。坦雅心中的憤怒簡直是無可言喻!去你他媽的親子鑒定!說甚麼這關係到小路卡的人生,我是小孩的母親,小路卡他不需要兩個父親!坦雅在心中憤怒的大聲嘶喊著。每一場遊戲都有它自己的遊戲規則,如今保羅卻硬要破壞遊戲規則,這讓坦雅心中的反感上升到最高點。

 

 

在坦雅憤怒的眼中,保羅此刻的一意孤行,無疑的是要將她推向絕路,這個頑固的蠢男人已經威脅到她的安全!保羅將毀掉她的家庭、她的婚姻、甚至是她整個的人生。她覺得自己已經沒有選擇,她必須趕快做出任何一種決定,在一切都來得及之前,在保羅出手之前。

 

 

 

 

那是九月的一個星期五的下午,一個美好的豔陽天,氣溫攝氏25度,是那種舒服宜人的好天氣。保羅和朋友早就約好,要一起到他們都喜歡的小酒館喝上幾瓶冰涼的啤酒,和其他足球迷一起看電視現場轉播的足球賽。這場足球賽對這些球迷可重要的了,德國對抗奧地利,EM-Qualifikation,歐洲杯資格賽。這一天也是另外一個重要的日子,因為經過他長久的堅持之後,坦雅終於鬆口了,她願意配合保羅的要求,讓小路卡跟他一起做一次正式的親子鑒定。感謝老天!坦雅終於願意讓步了。

 

 

保羅和朋友閒散的坐在酒館外頭的椅子上,此刻太陽還沒有下山,金黃色的陽光還是可以將人烘烤的非常舒服。保羅身上還穿著平常上班的西裝,因為他是直接從辦公室離開後,就高高興興的直接到酒館裡。他脫下西裝外套,將他的背部直接對向太陽,讓溫暖的陽光盡情的曬在他的身上。保羅喝著冰鎮過的啤酒,和友人快活地聊著足球經。

 

 

他的手機響了幾聲,不是電話鈴聲,而是簡訊的提示鈴聲音。保羅按了按手機的鍵盤,那是坦雅傳給他的簡訊,簡訊寫著,她已經快到達保羅的家了。保羅拎起他的西裝外套,跟他的朋友說,他先回家一下,晚一點他會設法盡快再趕回來酒館,跟朋友一起接著看今晚精采的球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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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保羅回到家時,坦雅已經在門口等著他了。兩個人一起走進屋子裡。就和往常一樣,保羅直接拿起電視遙控器,轉到球賽的頻道,他可不想錯過任何一場精采的球賽鏡頭。保羅走到臥室裡,想要換掉那一身上班服裝,改穿輕鬆的球衣和短褲。坦雅則是打開了冰箱,拿出了一瓶冰涼的可可,她調了兩杯兩人一向都喜歡的飲料,加了甜酒Amaretto的冰可可。

 

 

坦雅把一杯冷飲遞給了已經換好衣服的保羅,兩人就一起坐在客廳的沙發上,試著彼此講些話,好打破兩人中間冰冷的沉默。坦雅主動開口聊了一些她的近況,說起小路卡的成長情形,可她就是還不想提到此次見面的真正主題。客廳裡的電視正大聲地播著球賽,保羅並沒有心思去看。他看著坦雅,等著她自己開口說,他真正想要知道的事。

 

 

但是沒有想到的是,突然間保羅感覺到很強烈的一陣暈眩,就好像是他已經喝掉了大半瓶的俄羅斯伏特加一樣,根本無法集中注意力。他好不容易張開口,吃力的問著坦雅,

 

 

「你是不是在飲料裡加了甚麼東西?」

 

 

保羅努力的想要保持清醒,可是他眼中所看到的坦雅不是一個,而是好幾個重疊的影像。他聽不清楚坦雅的回答,也聽不到任何的聲音。保羅費力的從黑色真皮沙發上,撐起自己突然變得好沉重的身體。他踉踉蹌蹌的想要走回臥室,只不過是短短的幾公尺距離,保羅已經撞到了好幾次傢俱。他扶著牆壁,吃力的走進臥室,然後扶著床沿坐在床上,接著整個人就昏死了過去。

 

 

坦雅就這樣冷眼旁觀的看著,保羅跌跌撞撞的逃進臥室裡,而她則像是一隻兩眼發出兇光的母狼,躲在暗地裡無情地瞪視,那即將落入口中的獵物。她打開自己隨身的手提包,熟練地套上一副全新的拋棄式塑膠手套,接著再從手提包裡找出一小罐的玻璃安瓶,和一支未拆封的針管和針頭。她就這樣左手拿著玻璃小安瓶,將右手的針頭刺進小藥瓶裡,迅速地用針頭抽光了玻璃瓶中的所有液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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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站起來,跟著走進臥室裡。保羅早就因為喝了那杯調酒,那杯坦雅所調的藥物雞尾酒,藥性開始在保羅體內大肆地發作,他早就已經在床上昏睡過去。保羅的上半身倒臥在床上,然而他的雙腳還露在床沿之外。坦雅抓起保羅的左手,找到一條血管最清晰的粗壯靜脈,她毫不猶豫的將針管精準地刺進那條藍紫色的血管,緩緩地將針管中的藥物,一滴不剩的全推進到保羅的靜脈裡。

 

 

Tranquilizer,一種強效的安眠藥,光是在保羅那杯冰可可裡,坦雅就已經將磨碎成粉狀的十顆藥片,全部都混入了保羅的飲料中。然後坦雅又澆上了味道強烈的Amaretto甜酒,她冷冷的親眼看著,對她毫無戒心的保羅,將飲料全數喝進了肚子裡。那支針管裡的液體,則是醫療用的嗎啡,Morphium,一整瓶,此刻全部都隨著保羅的靜脈流散到他的全身四肢。現在的保羅早已經陷入了深度的昏迷,他再也不能夠保護自己,只是一具還在呼吸的軀體,但是他還活著。

 

 

坦雅接著到廚房找到了一把刀子,這是一把很鋒利的起司刀,專門用來切奶酪起司的小刀。在從前那些甜蜜的時光裡,保羅總是會用這把很順手的刀子,切著整塊味道香濃的乳酪,配上美味的燻肉火腿,再加上一整串洗乾淨的新鮮葡萄,將它們整整齊齊的擺放在瓷盤上。兩人會開開心心的一邊吃著,一邊愛戀地看著對方深情的眼眸,而那樣的時光卻早已經不可能再重演。

 

 

那紅色的刀柄,就像是一個腥紅色的預言。坦雅右手握著這把刀,再度轉身從廚房走到臥室裡。那些長期累積已久的壓力,還有那陣突如其來的怒氣,如同海嘯一樣,排山倒海似地全部集中在她手上的刀子。坦雅看著昏睡有如死人一樣的保羅,她告訴自己,她實在應該收手的,在很早很早以前。但是現在一切都太遲了,保羅一直在逼她,逼得她再無退路,逼得她只好親手了結這樣的僵局,她必須保護她岑岑可危的家庭,那是她的全部的世界。

 

 

坦雅用刀子割破保羅身上的球衣,接著大力地撕開那整片的衣物,保羅的胸膛就這樣赤裸裸地呈現在坦雅眼前,如同一具被獻祭的羔羊。她的時間並不多,坦雅注視著保羅的胸膛,那還在緩緩起伏的心窩處。沒有經過太久的遲疑,她用盡全身的力氣,筆直的將刀子刺進保羅的胸膛,精確地刺穿他的心臟。鮮紅色的血液,如同歡頌死亡般的噴灑出來,那樣黏稠溫膩的血液啊,亦如同鮮紅色的油彩一般,在坦雅的眼前,如Joan Miró的畫作一樣,一大片又一大片的在她四周潑散開來。

 

 

未完待續

 

 

延伸閱讀

 

假面(之十~尋找智者) 

假面(之十一~你怎麼能如此的欺騙我) 

假面(之十二~反擊) 

 

或是由此開始

假面(之一~沙雕的城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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