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裡的小確幸(之七、關於鄉村 ) @ 德國阿莫過生活

之七、關於鄉村

住在在荷蘭這一年多來，每次當老德跟我開車跨過邊境，從荷蘭返回德國時，我就會忍不住問老德，

「好奇怪呀，為什麼在德國高速公路兩邊的田野上，都看不到一隻天鵝或者是綠頭鴨之類的水禽呢？」

然後當我們又從德國開回荷蘭時，才剛跨過德國邊界，進入荷蘭時，馬上就會看見田野裡那些熟悉的天鵝身影，或者剛好就有一隻天鵝就從眼前飛過去。關於這樣的問題，老德跟我都找不到答案。這樣有趣的現象一直讓我思考著，就好像這些水禽也有分國籍似的，只會留在荷蘭的田野上。

如果你問我，未來當我回離開荷蘭之後，有哪些事情會是讓我最想念的？我會說，那應該就是品種豐富的各類水禽吧。住在南荷蘭鄉間的我，已經很習慣每天都會看到的野鴨或是天鵝在我眼前飛來飛去。而那樣的畫面，總是讓我用單眼捕捉千遍都不會厭倦。

從我住的地方望出去，就是一大片綿延數公里的田野。只要我仔細看看遠方的風景，就會看到很多的驚喜。天上一定有好多隻海鷗在盤旋飛翔，也會不時看到一群雁鴨在田地裡覓食。野兔的顏色雖然跟土地很像，但是當牠跑跳的時候，很自然地就會看到牠們敏捷的身影。有時候也會看到野鹿越過田野朝遠方跑去。然而不變的是，在處處充滿生機的田野上，隨時都會看到許多動物在那裡穿梭覓食，而這樣的鄉村風情畫，真的不是家住在德國高地上的我所能看到的。

我不是隨便說說的，荷蘭全境可說是地勢低漥，境內的最高點也不過只有海拔321公尺左右，平坦絕對是荷蘭地形最突出的特點。其國土面積的一半海拔低於1公尺，26%甚至低於海平面。每當車子一進入荷蘭境內，眼裡所見的風景都是一望無際的田野，而地平線可說是處處可見，真正是無需登高，就能望遠。

荷蘭靠近北海，地勢低陷，境內沼澤湖泊很多，是有名的「低地之國」，荷蘭語為Nederland，意思就是低地之意。由於地勢低窪，荷蘭常常受到海潮的侵蝕。為了生存與發展，荷蘭人從幾世代以來，都是不斷地建築圍堤，與海爭地，也因此發明了世界上第一座為人類提供動力的抽水風車，並很快得到了普及。在歐洲流傳一句話：「上帝創造了人類，荷蘭風車創造了陸地。」如果沒有這些高高聳立的抽水風車，荷蘭人就無法從大海中爭得近乎領土面積的三分之一的土地，也就不會有世界聞名的高達起司和美麗的鬱金香。

在這樣與海爭地的過程中，不免破壞了許多原始自然生態，而在不斷的建設過程中，因為動物棲地遭到破壞及分隔，造成了許多鳥類、哺乳類、爬蟲類、兩棲類面臨數量大幅減少的危機。經過民間一再要求，荷蘭政府於1990年開始採行了國家生態綠網(National Ecological Network，NEN)政策，以解決生物棲地被破壞及隔絕的問題。經過了多年的努力，也逐漸看到成果，成功地擴大生物棲息面積，或者是將棲地還給動物與河川，進而增進了地區生物群數量，保存了生物的多樣性。

經常在濕地與湖邊散步的我，在漫步的過程中，總是能看到許多不同的驚喜。那些我以前從未看過、或者從未真正留意過的水禽，常常就在我眼前的湖面上，悠遊自在的四處游著水，或者就從我眼前的天際飛過，而不再只是一張從google裡找到的圖片。那樣的景象是很讓人感動的，感覺到自己離大自然是如此的近，人與動物是和平共處的。

這些不會說話的動物，牠們本來就有生存的權利，而不是因為人類自身的需要，對環境的過度開發而被迫面臨絕滅的危機。在許多工程裡，為了解除道路、鐵道、水路等長形構造物對動物移動的障礙，包括荷蘭在內的許多國家，甚至都會設置了動物穿越路徑(fauna passage)，也就是讓動物有路可走，而不會在過馬路時被來來往往的車流撞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