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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八點四十五分 我看到遠方地平線上正緩緩冒出一顆渾圓溫暖的橘色冬陽。我被眼前的光線所迷惑,多麼美啊!鮮橘一般的暖橘色,映染在遠方、被雪白冬雪覆蓋的遼闊的地平線上。我尚沒練習拍過日出或是夕照,亦知道初學者萬萬不可將寶貴的光學鏡頭,直視那顆讓人驚艷的暖陽。

 

 

我心想,我就把鏡頭對焦在旁邊的雪景之上,若是能拍出那樣淡淡的流金一樣的色彩,也是一樣美好的收穫。看看外頭一片冰天雪地的景色,我瞄了一下立在庭院裡的的溫度計。啊?零下七度?是我眼花,還是那隻看似老舊的溫度計已然故障?但不管如何,我已經套上厚靴和穿上外套,跨步走在細如白糖的積雪之上。

 

 

踩著乾燥冰冷的冬雪上,那一直是讓本來自南方的我,最深感迷戀的經驗。當溫度是零下五度的乾冷狀態時,腳底下的冰雪細如糖粉,行走跨步之間不見水氣,沒有絲毫黏膩之感。在行走之間,糖粉一樣的細雪紛紛從靴子上飛落,我亦能聽到那種真如同踩在大地糖粉之上的細碎聲音。

 

 

儘管外頭溫度真的很低,可是我卻完全不覺得寒冷。這樣的溫度一向令我覺得詭異,因為在暖暖的日照之下,我卻感覺不到一絲寒意,反而覺得比那種兩三度的濕冷雨天來的更溫暖舒適。我小心翼翼的拍好幾張照片,關上寶貝相機的電源,心滿意足的走回屋裡。

 

 

一如往常,我想從大衣外套摸出鏡頭蓋,套在光學鏡頭上。

 

 

「咦?跑哪裡去了?」

 

 

我在外套口袋裡只摸到一枚硬幣,並沒有摸到那塊應該要出現的鏡頭蓋。我還沒有刷牙洗臉,還帶著我那度數已經不太夠的近視眼鏡。我以為是自己眼花看漏,很認真的從客廳找到廚房,從廚房尋到臥室,連廁所也沒放過。

 

 

還是找不到。它到底會在哪裡呢?我想大概是在屋外拍照時,被我不小心給掉在地上了吧?於是我又重新上厚靴跟穿上外套,眼睛盯著白雪上我的足印,打算一步一步找下去。我來來回回找了好幾趟,心裡懊惱的可以,因為我就是沒有看到那個黑色鏡頭蓋的蹤跡。

 

 

努力回想一下吧,是不是我昨天就已經把那塊鏡頭蓋給遺落在外頭呢?我是說,當我蹲下來拍孔雀時,或是當我快步跟著牠後頭跑的時候,那個鏡頭蓋因此從我外套口袋裡溜出來?這會不會太瘋狂?一大早為了一個塑膠片,我連早餐也不吃,希望自己能在外頭的馬路上找到那塊該死的Canon鏡頭蓋?那要是找得到才有鬼,我是說,在外頭的大馬路上耶!

 

 

我的腦袋裡迅速在做一次「雪盤推演」,因為我剛在外頭樹林子裡尋找它時,我發現自己在雪地上的足印並沒有被新雪所覆蓋,那麼昨晚應該沒有下雪。我昨天傍晚也不算跑太遠,不到一公里。那條路旁邊雖然有河,不過就算扁平圓整的鏡頭蓋滾落到河裡,那也只是躺在結冰的河面上。唯一擔心的是,那鏡頭蓋是掉在馬路中央,那就大概沒轍了。因為它若是沒被來往的車輛壓碎,要不就是被剷雪車給吃掉了。

 

 

「瘋子!」我忍不住在心裡罵自己。

 

「強迫症!」我又繼續幹譙我自己。

 

「零下六度耶,外頭積雪那麼厚,你到底是在想甚麼?」

 

 

沒有用,我的心思已經飛向屋外,腳步也跨出屋外,打算照著自己昨天的足跡,重新再走一遍,看是不是能意外的找到那塊該死天殺的鏡頭蓋。

 

 

路上當然沒有人,兩邊的馬群盯著我看;天上的雁鴨成群聒噪的飛過我頭頂,沒有帶相機的我,無奈的看著牠們消失在雲端裡。被圈養的鹿群眼裡透露著同情的訊息,靜靜的瞧著不斷低頭查看地上的蛛絲馬跡的我。遠方大樹上,神秘兮兮的棲著三隻華麗的大孔雀。沒有帶相機,雖然我看著那三隻躲在樹上的孔雀,心裡還是想著我那神祕消失的鏡頭蓋。孔雀這時卻也不再躲我,牠們是故意氣我的嗎?我心裡想起昨天牠們躲我躲得可快的呢。

 

 

我甚麼都沒有找到,只有滿心的懊惱。我開始往回走,放棄搜索失物的念頭。寒意已經漸漸侵入我的雙腳,那種冷到骨子裡的感覺出現了。「放棄尋找」也是需要一點心理建設。我開始自我催眠,要自己接受那個鏡頭蓋已經憑空消失的事實。真的是年紀大了嗎?所以才會這樣丟三落四的那麼健忘?我明明一直很小心的啊!

 

 

一步又一步,就快到家了。我看著厚厚的積雪,想著自己等一會兒一定要認真的寫一寫東西,不要再去想那個突然神祕消失的塑膠片,認命的接受自己搞丟它的事實。突然我眼前一亮,看到雪堆裡斜斜的插著一個很眼熟的東西。「哈里路亞!」我竟然在那種最不可能的地方看到那個被遺失的Canon鏡頭蓋。太感動了,肯定是傳說中的小精靈良心發現,玩膩了丟還給我的。啊,多麼美好的一天,感謝老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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